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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前，慕长宁半坐在床上，但一点也看不进去手里的书，满脑子都是蓝梦说过的话。她的样子很像是两人刚刚认识的时候，贴心，却又疏离有度。当初蓝梦看见慕长宁被姜彦堵在学校门口，沉着地把她护在背后，陪着她一路回到宿舍后，又一句话都没问过。慕长宁现在还能想起来那时候感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感觉。等她反应过来后发现夜已经很深了，正要关灯，却突然发现肚子又饿了。挣扎了半天，她爬起来点外卖，顺便骂自己这段时间简直像头猪——不光懒，还吃不饱。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，门被敲响了。在客厅里盼了好久的慕长宁站起身，说了一声让外卖员放在门口就好。墨迹地走了门口，她通过猫眼往外看去，发现外面的人好像是没走。蓝梦的嘱咐让她不得不警觉起来。她下意识握紧了手机，然后小心翼翼地对着门板清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。外卖员抬起头，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很不知所措。“您好，您家外面，有个人。”慕长宁一开始还不相信，外卖员只好通过软件发给了她一张照片。里面是半躺在地上的陆展安。“有病。”慕长宁愤愤道完这一句后，打开门，僵硬地笑着道了声歉。“不是骂你。”外卖员一脸懵地走了。闻着楼道里浓重的酒味，慕长宁暴躁地踢了地上的醉鬼一脚。陆展安坐都坐不稳，挨上这一下自然倒了，脑袋直直地就往地上磕。慕长宁眼疾手快，冲上前给他拉了回来。被这么一晃悠，陆展安头昏脑胀，醒了过来，但很快又被面前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睛。“打电话，让人来接你。”慕长宁说。陆展安难受地耸动着身子，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一般。“快点。”慕长宁用手机敲了一下他的头。“别打我。”陆展安嘟囔了一句。慕长宁差点抽他。“……你不想挨打就赶紧走，要不然我报警了。”那双细目中的神态很是涣散，但陆展安还是看出来了她是谁。“不，我不走。”他喘了两口粗气，喃喃着。“长宁，我们商量商量，好不好？”“没什么可商量的，要不然你现在滚，要不然我报警！”慕长宁越看他这癞皮狗的样子越烦，急躁地抓住了一条胳膊想把他拽走。但陆展安是打蛇随棍上，然后就怎么都不松手。“你滚！”楼道里的声控灯似乎都被慕长宁喊亮了一个度。陆展安歪头靠在她的腿上，一直在沉默。听着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平缓，慕长宁以为他昏睡了过去，想要把腿拿出来。结果她一动，他又抱住。“你怎么这么无赖！”慕长宁气得想跺脚。寒风从失修的窗户缝隙吹进来，把水泥地浸的冰冰凉，陆展安坐在上面。那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裤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，现在还在去沾惹更多的尘土。“别生气啊，长宁。”他缠得她更紧。“你生气的话，就打我好吗？和我说说话吧……”一直不怕他整张脸，连带着眼睛都被酒气烧红了，看得人心里发酸。慕长宁又饿又累，实在是没力气了。她放松了身子，无奈问道。“你到底想干什么呀？”陆展安静静抬起头，用迷离的双眼望向她，半晌才道。“为什么？”他的声音小，语气又弱，听起来像是在乞求着什么一般。慕长宁只得附耳过去。贴近后，她感觉到陆展安在微微地发抖。“……为什么葛文扬可以，我就不可以呢？”慕长宁想直起腰，却又被他抓住了腿。“我知道错了。”陆展安低身蹭了两下她的裤脚。“你想怎么罚我都行，你要是觉得用手打不解气，我给你，找根棒球棒……以前被我爸用这个打，我能疼上好几天。”他说着说着，嗓子都哑了，干笑了两声。“其实，我以前一直不怕疼的。”他皱眉。“但是心疼真他妈难受啊……”陆展安迷迷糊糊地被两个人架起来走到了电梯里的时候，口齿已经越来越不清晰了。苏颜把车钥匙递了出去，转身给慕长宁道谢。“不是故意打扰你的。”慕长宁说。“傅安若的电话打不通，他最后通话的号码是你，所以……”苏颜点点头，然后道。“我能问你个问题吗？”慕长宁看着她。“你是怎么解开他的手机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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